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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大谜团:韩宝驹、韩小莹与韩世忠的关系

文/月隐寒霜 怜幽居

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江南七怪之中的「马王神」韩宝驹相貌奇特,武艺精湛。且从韩宝驹为分界线,江南七怪就可以分为两个阵营。第一个阵营:柯镇恶、朱聪。第二阵营:韩宝驹、南希仁、张阿生、全金发、韩小莹。分为这两个阵营的原因是柯镇恶、朱聪的行事方法与韩宝驹等人不同,在某些事件上行为举止也有很大分歧,可能有关一些关键问题上的认同性。

对于江南七怪的每一个人,因为分属不同阵营和师门从属,拥有不同利益和行为方法。柯镇恶的师傅有关临安六合寺鲁智深,有关逍遥派与星宿派。朱聪很可能是小说《天龙八部》中大理国重要大臣,段正淳、段誉之四大家臣之一朱丹臣的后裔,朱聪使用扇子功,疑似家传昆仑三因观武学。江南七怪的每一个人,都有较为正统的江湖来历。那么对于江南七怪中的老三韩宝驹,自然也是如此。

关于马王神韩宝驹,首先要明白的是,韩宝驹这个名字必然是一个假名字,或者是一个江湖绰号。很显然,韩宝驹的江湖人称马王神,就已经是以马为号,那么姓氏中又以马来命名,则显得不可思议,韩宝驹之名应当是其早期报与别人之假名。所谓韩宝驹,应该与柯瞎子、曲跛子一类外号有关系。虽然韩宝驹的江湖绰号叫做马王神,但韩宝驹作为父母命名家族传续而言,可能性很小。十分可能是韩宝驹的原名因为某些原因,把自己的名字隐去。取了这一韩宝驹的名字,其实是为使得与自己所使用的身份相合。韩宝驹在小说中是个什么身份?从小说醉仙楼一战中来看,韩宝驹大约与贩马运货一类的事情有关。或者又不是,或者另有其他的身份。从小说各处细节看,韩宝驹就是一个擅能控制马的高手,驯马之术是小说一绝。

连载版小说中,在嘉兴醉仙楼中,完颜烈(即修订版、新修版小说之完颜洪烈)遇到江南七怪的时候,有一节描述则解释有关韩宝驹之身世的重要关键,这是一种以旁述方式,来给出关于韩宝驹细节的重要线索。

「完颜烈一呆,心想这矮子骑术如此精绝,大金国骑射之士虽多,从未见有如此之人,真是人不可以貌相,如聘得此人回京教练骑兵,我手下的骑士岂不可纵横天下,这比购得一匹骏马,要好过万倍了。

他是个雄心勃勃的人,这次南来,何处可以渡江,何处可以驻兵,看得仔仔细细,一一暗记在心,这时见到这矮胖子骑术神妙无比,心想南人朝政腐败,如此奇士弃而不用,遗诸草野,何不楚材晋用,当下决意以重金聘他到燕京去做马术教头。」

金国赵王完颜烈,不仅有经天纬地之才,又有治国安邦之策略,善于发现人才,也经常使用各方面人才去办各种事,在小说中也是属于一位仅次于铁木真的枭雄。从他豢养的王府宾客看奇人异士众多,且多半能各尽其用各显其能,就可以知道完颜洪烈才能卓越,善于发现人才与使用人才。完颜洪烈用人之准,用人之切,更体现在欧阳克、欧阳锋等人身上,这些人相当于给完颜洪烈的政治意图作全力实践,且经常行之有效。

完颜洪烈能发现韩宝驹的驯马之术极精,其实是在说完颜洪烈立即发现马王神韩宝驹有着训练军马的能力。金国与大宋对抗多年,在小说《射雕英雄传》这个时期与背景关联,虞允文大破金军不过二十余年,此后双方互有胜负,大宋处于劣势,而这个时期小说描写的辛弃疾还在处于与金军防御对峙的局面,韩侂胄一面力图恢复岳飞名誉,另一方面则加紧军备,想早日北伐再战金军。大国之战如何战之?必要有良谋、良将、钱粮、车马。金军宋军必然把训练军马的事情,当作这其中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金国赵王完颜烈能立即发现韩宝驹训练良马的能力,那就说明他知晓韩宝驹有训练军马的能力,完颜洪烈能区分韩宝驹有这种为军队带来极大利益的能力,这一点要清楚,实际上完颜烈应能看清楚韩宝驹实际上与宋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韩宝驹其实是出身于军队。实际上在小说中,也出现不止一处能证明韩宝驹本出自军队的叙述。

还记得江南七怪与梅超风在蒙古大漠荒山一战之中,张阿生战死,江南六怪之后是这样的情形:

「江南六怪就此定居在大漠之中,教导郭靖与拖雷的武功。

白日教的是弓马骑射、长枪大戟、冲锋陷阵的战场功夫,神箭手哲别与博尔夫也常加指点。一到晚上,江南六怪把郭靖单独叫来,拳剑暗器、轻身功夫,一项一项的倾囊以授。」

通过连载版小说这一段的记录至少可以知道,郭靖与拖雷是一起学习武功,并不是如一般人想象,江南六怪只教郭靖习武,实际上在每天白天,郭靖、拖雷都在江南七怪(实际是江南六怪)的教导之下学习武功,白天教授「弓马骑射、长枪大戟、冲锋陷阵的战场功夫」,也就是说,江南七怪不仅是拖雷的师傅,且江南七怪也通晓「弓马骑射、长枪大戟、冲锋陷阵的战场功夫」,并把这种战场功夫也传授给拖雷。从这处细节说明,江南七怪有人曾经是军队出身,懂得这些战场杀敌的经验策略。就此一点,便可以明确知道金庸实际在暗示,江南七怪与军队有着一些万分紧要的关系。一般阅读不惜的读者,则看不透这层十分重要的关键性叙述。

金庸在润色修订版小说的时候,故意修正这段描述,看看是如何改变的。

「江南六怪就此定居大漠,教导郭靖与拖雷的武功。铁木真知道这些近身搏击的本事只能防身,不足以称霸图强,因此要拖雷与郭靖只略略学些拳脚,大部时刻都去学骑马射箭、冲锋陷阵的战场功夫。这些本事非六怪之长,是以教导两人的仍以神箭手哲别与博尔忽为主。

每到晚上,江南六怪把郭靖单独叫来,拳剑暗器、轻身功夫,一项一项的传授。」

从修订版小说的文本可以看到,金庸有意让人误解这种「骑马射箭、冲锋陷阵」是神箭手哲别与博尔忽教授郭靖与拖雷,实际上金庸是怎么写的?「这些本事非六怪之长,是以教导两人的仍以神箭手哲别与博尔忽为主。」,那么一般人对「非某某所长」的意义,可能简单理解为,「某某」并不擅长某样技能。但恰恰一般人会武断地忽略这种「非某某所长」的意义,是需要和谁作比较,这段话是与谁作比较?是神箭手哲别和博尔忽。哲别与博尔忽在后文都是铁木真征伐天下的大功臣大将军,攻守战阵的能耐应该是少有人能比拟。金庸这段话的比较就犹如说,我跑的很快,但我与百米飞人相比,还是非所长。但我不会跑步吗?不是,只是我不擅长百米飞人那种达到一定境界的能力。这并不是说,江南七怪不通这种「弓马骑射、长枪大戟、冲锋陷阵的战场功夫」。而恰恰是这种修订后的对比,又增强了对江南七怪有人出身军队的想法。

恰恰是韩宝驹懂得训练良马,这是军队中长期相马训练的经验产物,寻常人根本不能学得到这一套经验学问。只有军队中专业的驯马师傅,才会有这种高深的驯马技术以及累积经验。在军队出身的金国赵王完颜烈,能立即发现韩宝驹驯马的能力,能用到自己图谋霸业的军队中去,想必也能立即想到韩宝驹可能与大宋军队有关。但他对自己的能力太过高估,只把韩宝驹当作是江湖人物,认为韩宝驹可能与沙通天等人一样,能收作王府宾客。实际上,这也算是完颜洪烈一种任人为贤的眼光,必须要说完颜洪烈有求贤若渴之心。但也可以知道,韩宝驹的训练良马之经验,如果得到广泛推广,可能会改变宋国与金国的战争局势。毕竟马是战场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物资,是当时各国重要的资产。军队没有马,就无法打仗,在战场上军马是重要的载具,也是重要的战备资源的象征。所以赵王完颜洪烈求贤心切,首先能把韩宝驹看作是宝贝,也不会顾及韩宝驹的身份。

那么到了蒙古之后,哲别、博尔忽等人至少可以感觉到韩宝驹训练马的能力,为什么不怀疑韩宝驹的能力?至少可以认为以哲别、博尔忽等人的阅历以及能力,是可以发觉韩宝驹有如此训马之绝技。但一方面,因为江南七怪是名义上铁木真的恩人,又是蒙古部落的贵客,曾经救过拖雷、郭靖,所以这种怀疑就会变得渺小轻微。毕竟江南七怪也在教育铁木真最喜欢的儿子拖雷,还有最喜欢的干儿子郭靖,这种师以徒贵的事情,也会发生。毕竟在这个时候,蒙古的力量正在崛起,有江南七怪作为帮助之人,对拖雷日后发展也有好处。另外,蒙古人善于驯马骑射,韩宝驹驯马的这种能力,在蒙古部落之中应该不在少数,蒙古几乎算是马背上的民族,这种驯马能力出众之人,大概也经常可见,所以哲别等人能选择性的忽视,也属于可能性存在。故此韩宝驹在蒙古的活动,未受到猜疑是有着实际逻辑。即蒙古大漠之中的驯马强手可能高于韩宝驹,所以在蒙古大漠之中,被那些强手围绕,韩宝驹的驯马绝技也就显不出更高超之处。

另一处记载,或能证明韩宝驹出身军队的部分,连载版小说中江南七怪在教育郭靖的时候:

「虽然朱聪、全金发、韩小莹的小巧腾挪之技他领悟甚少,但韩宝驹与南希仁教他扎根基的功夫,他一板一眼的照做,竟然练得十分坚实。」

韩宝驹与南希仁教的是扎根基的功夫,什么叫扎根基的功夫?其实就是下盘功夫与腰板功夫。江南七怪中下盘功夫最好的是韩宝驹、南希仁,根基最稳的也是韩宝驹与南希仁,扎根基就是能站得住立得住。也就是在打斗之中,能经得起对抗,不会轻易摔倒受伤。其实这是一种军队的基本教育方法,就是扎马步、沉裆蹲马的一类说法。以小说而言,可能更为深化一些,但大致不会脱离是一种类似军队教育士兵的那一些方法。而且这一段紧接上边,「弓马骑射、长枪大戟、冲锋陷阵的战场功夫」,故此可认为韩宝驹与南希仁教授的扎根基方法,与战场功夫或骑射有一定紧密关系,几乎可认定韩宝驹应该就是军队出身,而且必定懂得、了解、深通、精通这些战场功夫。

能拥有这些战场功夫,韩宝驹的来历不会那么简单,平常的江湖人有什么资格或有什么机会,能懂得动不动就万人大战的正规军战场打法?基于这种考虑,只需要仔细思索,就能考虑清楚韩宝驹这个人的身份,其实并不是简单的江湖人物。他有着特殊身份,他是军队中走出来的人。他懂得训练马的技术,是从军队中不断磨炼的经验累积。而且能给予他这种战场大战中才积累下来的经验,必定不是寻常的军队,应该是经历过鏖战或血战的军队。从这一点看,韩宝驹的来历也就更有背景。

首先,韩宝驹必然是江南人,会一口嘉兴话。这一点在韩宝驹追杀段天德的时候,已经在文中给出说明,韩宝驹是一口嘉兴土话,至少韩宝驹更多生活在嘉兴或嘉兴周围,这是没有问题的。这部书提到韩姓人物,不得不提有关《武穆遗书》事件的大宋抗金名将韩世忠。韩世忠在书中是作为背景描写,且有多处提到,此处不必一一列举,仅需要知道的是韩世忠在大约南宋绍兴二十一年即一一五一年死去,死前与夫人梁红玉隐居在临安西湖附近。韩世忠死后没有几年,名将虞允文大破金兵,且与临安西湖上的梅庄庄主有过结交,曾赠送梅庄庄主匾额。

韩世忠有好几个儿子,其中长子韩彦直确实一位不得不提的人物,这个人在金庸融进背景的小说《说岳》中就曾出场,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大将。曾经枪挑粘罕,又与岳云冲荡金兵大营。而实际上,韩彦直又是抗金名将韩世忠的长子,进士出身,曾在各级部门担任过官职,南宋乾道二年即一一六六年担任户部郎官,总领淮东军马钱粮政绩斐然;乾道七年,担任鄂州驻扎御前诸军都统制,严格训练军队。在淳熙年间初期,他受命就任遣金使,守节不屈,为宋帝嘉奖。在南宋淳熙十一年即一一八四年还曾奏请皇帝追贬诬陷岳飞的人以告慰忠魂。后来死后,皇帝赐爵至蕲春郡公。

韩家自韩世忠那代之后,后代几个子孙韩彦质、韩彦古、韩覆六等均多半在临安附近为官。甚至韩覆六历史上在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开篇同时期内,从临安迁移到长兴,也就是湖州。

韩彦质曾经兼知临安府,权力不小,韩家在庆元时期之前的势力是不可小看的。随着韩世忠去世,韩家的势力可能有所影响,但大体上第二代官阶亦不小,因此韩世忠的去世对第二代的影响不大,而第三代可能受到了一定影响,趋向于著书立说。

韩宝驹、韩小莹可能是韩家的第三代人物,可能是韩言直、韩彦质、韩彦古某二家的儿子与女儿,因为韩家在大宋临安一代的影响,所以韩宝驹得以在军队中成长锻炼,能学到有关军马的培养技术,甚至学会了怎样训练任何一种好马,分辨某一些种类的良马。这些都是在军队生活中,有专业的师傅在用军队经验来教韩宝驹。一般而言,对于训练马匹,若没有大量的实际的实验活动,也无法在得到确切又坚实的训练结果。这是一种长年性的实践活动,根本不是短期之内能形成质变效应。能拥有这种大量累积实验数据的部门,必须是在有大量军马的地方才能做得到,一般百姓无法接触这种战时重要物资,而一般江湖人物更无法接触这种军队设施。

所以只有在军营环境下,韩宝驹才能会得到这种实验机会,也就是说韩宝驹就必定是在军营中获得驯马技术经验。且这件事的前提,韩宝驹出身于军人之家或与军人有关的家庭。得到这种大量训练,必须要得到某种支持,韩宝驹其貌不扬,身高不满一米「身高不满三尺,膀阔却也有三尺」。身高不及战马,如何能获得一般军人无法得到的殊荣?唯有韩宝驹来历太大的原因,即韩宝驹是韩世忠第三代孙,家族在大宋军队还有影响力,家族在大宋军队还掌握着一定控制权才能办到。家族培养自己的子孙,来掌控一定的技术,是一定特殊时期产生的必然现象。韩宝驹在小说《射雕英雄传》出场十分阔绰,这该不是表演给别人看,应该是韩宝驹的家族有这种财力,韩世忠家族是保宋忠良,又曾被封王爵,这点财力应该没有问题。

书中不止一次言道「马王神韩宝驹性如烈火」,且动不动就暴怒无比地处理一些事情,这种问题出现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要不要引起我们关注?必须要认真对待这个问题。一般出身军队的人都单纯,且受不了挑衅,或者可能受不了挑唆而出现愤怒之态。这种事情在任何一种传统小说中都会看到,传统小说里有种情节就是骂阵,一方骂完另一方出场迎战,一方受不了污言秽语就会出来大战,结果另一方因此中计伤亡。军队中的人物多半是老粗,没有多少忍耐之力,也就是说四肢发达,头脑偏偏简单。暴怒,急躁,不会调查事情因由,往往办不好事情。韩宝驹在书中的一些描写就是这样的特征,不仅行为举止粗犷,且脑袋不十分灵活。

「韩宝驹道:『我就追那段天德去,别教他躲得无影无纵,可就要大费手脚了。』七怪中只有他没有受伤,当下抢出山门,跨上追风黄名驹,去追索段天德的行纵。

朱聪急叫:『三弟,三弟!你不认得他们啊!』但韩宝驹性子极急,早去得远了。」

在连载版小说这一段描述韩宝驹性子最为形象,韩宝驹不知道段天德到底什么样貌就飞马追人去了,也不问一问众人段天德到底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就冲了出去。所以,这样的结果就是寻找的过程曲折,最终也未能抓住段天德。粗枝大叶,耗费精力,又不能把事情办妥帖。甚至在教育郭靖的时候,也急躁地认为郭靖没有刚烈的性子,无法学好武艺。他认为只有刚烈的性子才能学好武艺,正是因为他出身于军队,见的人物都是将军武士,都是视死如归的大男子汉,所以,一看到稍稍有些怯懦的小儿样,韩宝驹就认为没有血性,这反倒是一种真实的描写,韩宝驹所拥有的性格正是在军队中摸爬滚打而来,自然对幼年郭靖这种略有惧怕之心表现出了一种厌烦之态。

韩宝驹的武功至少一部分自军队的征战功夫,一方面有江湖好手传授的武功招法。翻遍小说《射雕英雄传》,至少会见到韩宝驹懂得罗汉拳、鸳鸯连环腿、地堂鞭法、金龙鞭法。

「韩宝驹叫道:『还手啊!傻小子!一味挨打么?』郭靖当下拆招还拳,他先用韩宝驹所授的罗汉拳对付南希仁的开山掌法,斗到分际,也用开山掌法一掌相还一掌。」

这是小说中记载南希仁试郭靖武功时候,郭靖使用韩宝驹传授罗汉拳与南希仁拆招。在小说《天龙八部》中少林玄难曾用罗汉拳对敌萧峰,被萧峰讥笑且还以太祖长拳。罗汉拳是少林派正宗传人入门拳法,玄渡也曾指点虚竹一些罗汉拳拳法精义,后来大轮明王鸠摩智逞修炼有小无相功大进之威,上少林寺炫耀武功,虚竹使用罗汉拳对敌鸠摩智,罗汉拳虽然平凡,但虚竹用逍遥派内力辅助罗汉拳,亦使得这门少林武功大放异彩。而小说《射雕英雄传》中,韩宝驹也会少林派罗汉拳,这其实是少林不传之学,这就就要仔细推敲此处拳法之来历。韩宝驹必定与小说《天龙八部》之后的少林寺有一些关联,韩宝驹会使用罗汉拳仅是其一种少林派武学。另一种武学,是韩宝驹会使用鸳鸯连环腿,而鸳鸯连环腿明确也是少林派的绝技。

「那道士身形飘忽,下盘果然不甚坚稳,江南六怪旁观者清,早已看出了他的缺点所在,他被郭靖一轮急攻,不住倒退。郭靖乘胜直上,眼见那人一个跄踉,似在地下绊了一下,当下一个连环鸳鸯腿,双足齐飞。」

「郭靖突觉眼前一黑,同时胸口一股劲风袭到,急忙吐气缩胸,但已不及,拍拍两声,肋上已中了两掌。幸而他曾跟丹阳子马钰学习过两年玄门正宗内功,这两掌虽然打得肋上奇痛彻骨,却也伤他不得,当下危急之中,双腿鸳鸯连环,左起右落,倏忽之间接连踢出了九腿,真如风驰电掣一般,快速之极。这是马王神韩宝驹的生平绝学,脚下曾踢倒无数南北好汉,郭靖虽未学得师父功夫的神髓,但那公子竟也被他踢得手忙脚乱,避开了前面七腿,最后两脚竟然未能避过,哒哒两下,左右胯上同时被郭靖踢中。」

这两段记载,第一段是郭靖对战尹志平之戏弄,尹志平被郭靖连环鸳鸯腿踢中。第二段是比武招亲时候,郭靖与杨康的对战,郭靖用鸳鸯连环腿踢中杨康。这种腿法是韩宝驹的绝学,曾击败过许多好汉,那么此种武学必然有其独到之处。翻阅小说《天龙八部》,少林派也有鸳鸯连环腿,鸳鸯连环腿还是少林绝技。玄难曾迎战丁春秋,以鸳鸯连环腿迎战。

「丁春秋便连退一十八步以避。玄难一十八掌打完,双腿鸳鸯连环,又是迅捷无比的踢出了三十六腿,但见腿影飘飘,直是瞧不清他踢出的到底是左腿还是右腿。丁春秋展动身形,急速闪避,这三十六腿堪堪避过,却听得啪啪两声,丁春秋肩头已被玄难两拳打中。原来在这『连环三十六腿』中,踢到最后两腿时,玄难同时使拳挥出。」

根据小说叙述,这种鸳鸯腿是一种极其快速的踢法,至少一气应该踢出三十六腿,郭靖功力较浅,达不到玄难那种神功大成的成就,只能踢出勉强的九腿。

根据对小说《天龙八部》原文的判断,韩宝驹生平两大绝技罗汉拳与连环鸳鸯腿应均出自少林派。由于少林派绝艺向不传外人,连俗家弟子也有专门武功,那么韩宝驹的少林派绝学又得自何处?一般而言,如果出身于哪个门派的人物,传授武功的时候必然要得到同门允许,这在书中已经有许多故事情节叙述。即使是传授一个特殊人物的,非掌门传授的情况,是要通过本门掌门的同意,这点从江南七怪教郭靖、郭靖教杨过、虚竹学习武功经历等都可以一目了然。那么韩宝驹两门少林派的绝学均是其生平绝艺,就要研究韩宝驹武学来历。

从小说《神雕侠侣》中可知无色禅师之前的少林派前掌门是天鸣禅师,小说《倚天屠龙记》记载,宋宁宗期间少林派由于火工头陀事件导致了重创。这个时期正是华山论剑的十年前,正该是韩宝驹年少时代在军营中的成长时期,此时也会碰上少林寺罗汉堂首座苦慧出走西域一事,也就是说苦慧悲愤之下出走西域,与彼时韩宝驹军营历练几乎在一个时期。在这个时期内,苦慧会不会在某些机缘之下,遇到年轻有为的韩宝驹,从而把少林派两项绝技罗汉拳与鸳鸯连环腿教给韩宝驹?

从时间点推断,韩宝驹在《射雕英雄传》出场时间大约在庆元五年即一一九九年,此时韩宝驹大概三十多岁,再往前推十几年,大约是一一八几年,大致与《倚天屠龙记》所说的时间相合。可认为苦慧或其出走之僧团曾传授少年韩宝驹少林派绝技,因为这个时候苦慧已不算是少林弟子,所以传授别人武功应该不存在问题。苦慧短暂停留在临安附近,传授韩宝驹之后便与众位师兄弟远走西域。故此,韩宝驹得到的罗汉拳与鸳鸯连环腿之武学是少林绝学,但因为传授之人没有充分把精义传授韩宝驹,也因韩宝驹少年时学习没那么刻苦,所以得到的成就也较为有限。苦慧为什么会来到江南,是因为当时因火工头陀之变故与少林派上层分歧,至少心中大为愤懑,故此想在江南散心,顺便见一见江南各地武学名家。比如此时健在的鲁智深,又有传授柯镇恶毒功的星宿派传人。在教过韩宝驹之后,苦慧便真的远走西域创立西域少林。韩宝驹这个编外的小徒弟,后来也就淡忘了。因为韩宝驹是军队中的人,实在不可能随苦慧去西域做和尚。另外,韩家还有其他的大事要做,根本不可能放弃韩宝驹。

「那人一刀砍将下来,郭靖忽然想起,伸手在腰里一带,顺势一抖,已将护身软鞭取在手中,仰天而卧,使开一路『金龙鞭法』,将各处要害防得风雨不透。马王神韩宝驹身子矮短,所以在武学上专研攻敌下盘的法门,郭靖这时卧地而斗,这套鞭法恰是得其所哉,使开来得心应手,那人一时倒也无法伤他。」

有关地堂方面的武学,其实在小说《天龙八部》中记载很多,地堂武学是中原传播比较广泛的一种武学,萧峰也曾用来对战辽国千军万马。

「原来萧峰所使的,只不过是中原武林中平平无奇的地堂功夫。不论是地堂拳、地堂刀、地堂剑,都是在地下翻滚腾挪,俟机攻敌下盘。只是他眼明手快,躲得过千万只马蹄的践踏。他看准皇太叔的所在,直滚过去,飕飕飕三箭,向皇太叔射去。」

从小说《天龙八部》这一细节可明确认为,地堂功夫其实是一种战场上诞生的功夫,可以专门克制战马与敌人的下盘,这是行之有效的战法,又是能迅速解决战斗的战场功夫。小说《射雕英雄传》中韩宝驹会的这种功夫,应该就是这种战场功夫,善于对敌人的下盘展开攻击,从而获得致胜的机会。而且韩宝驹的金龙鞭有六尺,不算很长,又不是很短,应该善于套绊马蹄,该是攻击战场马匹的重要武器,韩宝驹的这些武功就是为战场征战而学习使用的技法,有一定的目标与方向。除了他的少林派武学,这些战场功夫对郭靖日后的成长是起到重要的作用。

「六怪刚议论得几句,郭靖已骑在马背之上奔驰回来。那小红马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疯中魔,但郭靖双腿夹紧,始终没被它颠下背来。韩宝驹在旁指点,教他驯马之法,那小红马狂奔乱跃,在草原上前后左右急驰了一个多时辰,竟是精神愈来愈长。」

「韩宝驹道:『靖儿,你已得了一匹千年难逢的汗血宝马啊。』郭靖听说爱马没有受伤,心花怒放,道:『三师父,怎么会出血一样的汗?』韩宝驹道:『我曾听先师说过,西域大宛有一种天马,肩上出汗时殷红如血,胁如插翅,曰行千里,但那只是传说而已,谁都没有见过。』」

韩宝驹助郭靖得到了汗血宝马,并在实践中教育郭靖怎么去驯马,这正是自己从小得来的经验,正好以事实为依据去说明这个重要的问题。是说韩宝驹在军队中成长,这种实践作用尤其重要。

下面说韩小莹

韩小莹是韩宝驹的堂妹,故此二人来历几乎相同,都是韩家的第三代。同样,根据书中所叙述,韩小莹竟然有与韩宝驹同样是性情急躁特点的叙述,这类描述让人对韩小莹的性格特征有了深切的了解。韩小莹更是为人慷慨好爽,又有急躁性急的个性。以此来看,韩小莹也是带有军人背景特有的那种办事风格,雷厉风行,又显得有些粗枝大叶,但作为女孩而言,或许比韩宝驹有些稍稍内敛,但不能掩饰其出自军队的一些具体细节特质。

「越女剑韩小莹虽是女子,生性却慷慨任侠,在七人中最为豪爽,当下亢声道:『好,先比了酒量再说,这样小觑咱们兄弟的,小妹倒是第一次遇上。』说著端起一碗酒骨都骨都的喝了下去。」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众多三十岁以上的男人们面前,竟然是最为豪爽,这样的描述恐怕未必是夸张的描述,以其太奶奶或奶奶梁红玉而言,也是一代女中魁首,英雄豪杰,韩小莹此举,或者也是继承梁红玉的性情。

另外,根据金庸小说《越女剑》的描述以及小说《射雕英雄传》对越女剑法传承的描述,可以知道,当时越国少女阿青传给兵卒的剑法是三十六路大变,上阵决胜,斩将刺马很是有用,但与江湖名家争斗,就不够轻灵。韩小莹根据这剑法的要旨,加以补充,使得剑法另有变化,所以韩小莹以此成名。也就是说韩小莹的武功还是学的军队武功,当时流传在越国境内的阿青剑法是战场功夫,所以这种战场功夫比较适用于军队征战,故此韩小莹首先学到的越女剑法实际上是父兄军队中传习的剑法秘诀,也就是阿青当时传给越国军队的战场功夫。而后韩小莹经过个人改编增加许多招式变化,所以这套剑法与战场功夫有了许多不同。

在连载版小说中,剑法改编之初是唐末嘉兴剑术大师所为,不是南宋宁宗时期的韩小莹。但不论如何去改,韩小莹还是没有脱离来自军队的事实,这种剑法的刺杀技术只能是军队两军对战的时候,才能简单易学行之有效,所以韩小莹最初学来的越女剑剑法必定是军队战法秘诀,也就是越女剑阿青传给军队的那套剑法,不是阿青在江湖中使用的更为灵活的剑法。这是适应军队训练需要的劈砍之术,非是江湖高手的缠斗较量,所以区别还是有的。阿青并未传给越国武士内功心法,所以这套武功一定是简单的战场劈砍刺杀术,普通人之间的对敌,这种刺杀术是有效的,面对江湖高手则没有致胜的把握。因此,韩小莹学来的这套战场功夫,也是有着家族原因而学习。她的师傅应该是一位剑术好手,一面能传承古老的战场刺杀之术,一面又能开导韩小莹可以举一反三另辟蹊径。

韩小莹是江南七怪中武学修为最浅的人,首先她学到的越女剑法就不是小说《越女剑》中阿青所会的带有神剑之力的武功,而是战场劈砍之法,即便是韩小莹自己能举一反三,但威力以及变化也是非常有限。比起其他几位,在功力上与修为资质上,都差得较多。韩小莹与其他几位比内力修为上有差距,在力量对比上也存在差距,所以在一般武学较量上她很少能占据一定优势,这因为有武功上的瓶颈在约束。

韩小莹经常受到其余几位兄长照顾,所以自己较少受到委屈。如遇到大战,自己不免要拖一拖后腿,虽然书中描写韩小莹似乎好像是颇有余地,但在武力对比上,应可以看出,韩小莹缺乏致胜的一些能力。她学的剑法本身是普通人临战的武术,虽然经过她的改良,但遇到高手还是要捉襟见肘。应该是在基本能力上,还是存在一定问题。郭靖在之后的大战中,极少用越女剑对敌,自然是因为拳脚修为极深,又一方面也是因为此剑法过于轻盈,不适合迅速致胜。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此套剑法没有内功心法辅助,沦为一般纯招式之武功。

韩宝驹与韩小莹同出一族,性格又极为相似,经常暴露出一样急躁一样性急又一样的天真无知,比如这一句:

「韩小莹叫道:『难道这里有吃人的山魔妖怪?』韩宝驹道:『是了,一定是妖怪。』」

一面可认为韩宝驹、韩小莹对有些事情估计不足,一方面又可显示出他们二人不太善于思考,只是凭借一些表面印象来下判断。故此对于江南七怪来讲,考虑重要事情的关键部分,从来轮不到韩宝驹与韩小莹,他们两个应该是江南七怪中最不爱动脑子的两个人。

「韩小莹惊道:『把靖儿废了?那么比武之约怎样?』柯镇恶道:『咱们性命要紧呢,还是比武要紧?』众人默然不语。南希仁忽道:『不能!』韩宝驹道:『不能什么?』

南希仁道:『不能废了。』韩宝驹道:『不能将靖儿废了?』南希仁点了点头。韩小莹道:『我和四哥意思一样,主张细细问他个水落石出,再作道理。』朱聪道:『这事非同小可,要是咱们因一念之仁,稍有犹豫,被他泄露了机密,那怎么办?』全金发道:『当断不断,必受其害。』柯镇恶道:『三弟你说怎样?』

韩宝驹心中模棱两可,决断不下,见七妹泪光莹莹,神色可怜,就道:『我在四弟一面。』」

在发现郭靖武学修为增强之后,江南七怪跟踪郭靖上山,发现了梅超风留下的骷髅阵。众人以为郭靖在和梅超风学武,韩小莹怕柯镇恶杀掉郭靖,柯镇恶认为自己的性命重要,比武则并不重要。南希仁认为不能杀,韩宝驹说为什么不能。南希仁说,不能把郭靖废掉,韩宝驹疑惑南希仁的说法。韩小莹说她和南希仁一样的想法,朱聪说郭靖必须得死,如果郭靖泄露机密,就不好了。全金发说,还是杀掉好。柯镇恶说韩宝驹你怎么想,韩宝驹见韩小莹哭,就说和南希仁一样的想法。显然韩小莹缺乏在关键事件上的辨析能力。

小说《射雕英雄传》不能脱离韩世忠而存在,因为韩世忠关系《武穆遗书》事件整个过程。在历史上,韩世忠又参与过剿灭方腊大军之事件。因为韩宝驹、韩小莹行事作为以及性格来历和武功特征都有军队之根源,所以连带故事情节必然要与韩世忠产生联系,韩宝驹身上太多的军队特征,故此推定韩宝驹是韩世忠的孙辈。韩家训练韩宝驹,一方面是因为韩家需要更多的人物来保住韩家的权势,另一方面也为大宋未来数年中将要执行北伐之战作一些重要的储备。

小说中自然不会详述那么多细节,但这些关键之处也都是具体事件之中的切合点,所以件件重要,件件需要认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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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名称:《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大谜团:韩宝驹、韩小莹与韩世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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