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与阿碧，金庸笔下两段悲哀的感情

文/丹丹

说金庸上了瘾，有的朋友说写一写金庸江湖中最好的女孩子吧！在金庸笔下，闪闪发光的女孩极多，有的可爱，有的娇媚，有的刚烈，有的温柔……她们就像更种风姿的花朵，在金庸的江湖中率性的开放。先说配角，我最喜欢的有两个，程灵素和阿碧，其实还很喜欢木婉清与阿紫，限于篇幅，以后再谈。

程灵素—我爱你，与你无关。金庸江湖中的女孩子，要么漂亮，要么惊艳，多是绝色，但他却把最温情的文字，给了有点丑的程灵素！程灵素在《飞狐外传》这本排名不太重要的书中出场，只是女二号，出场时书已经到中场，应该没有发挥的舞台了。结果，她在仅有的十章篇幅里，发出了最耀眼的光。她甚至挽救了《飞狐外传》这本书，只因她，让这本书在金书里没显得太过逊色。

她文弱沉静，却又豪放大气，智商高，工作能力强，有些像黄蓉与赵敏的综合：聪明不亚于黄蓉，辣手胜过赵敏！这样一个奇女子，却在情场上节节败退，让人扼腕。

她感情上的失败原因只有两点，一是相遇迟了一步，二是自惭形秽，过早认输！面对江湖上的敌人，她从来都敢于出击：攻破掌门人大会，诛戮叛徒，清理门户，一击制敌，绝不失手。唯独在感情上，她成了一个彻底的防守者，她只是无限度地付出，却从不敢索取，最后除了一个被惯坏的胡斐，什么也没有得到。

再想想赵敏婚礼夺夫的勇猛吧。“范遥都说：＂郡主,世上不如意事十居八九，既已如此，也是勉强不来了。＂赵敏怎么回？她说道：＂我偏要勉强。＂这是我最爱赵敏的地方，‘我偏要’！而程灵素的爱情，从开始就未争取。

程灵素悲剧的开始，是胡斐向她说：我们结拜兄妹好吗？（所有的男人在不爱又无法离开的女人面前，最喜欢做的就是做好友或结兄妹），程灵素的回应，书上是两个字——“爽快”，跳下马来，撮土为香，双膝一屈，跪在地上。于是，官道旁，长草边，她变成了“二妹”。一个男人的枷锁解除了，一个少女的爱情幻灭了。

那么接下来呢？程灵素怎么对待胡斐呢？她也有伤心，也有怨艾，但她最终的选择是：我爱你，与你无关。你爱喜欢谁，那是你的事，但我爱你，是我的事。她日日为胡斐试毒，夜夜为他盖被，路上为他缝衣，直到最后，胡斐中了剧毒，程灵素帮他吸出，用他的血毒死了自己。她对自己的爱负了责，用尽全力。这就是程灵素，可悲，可叹，却也可敬，可爱！

阿碧—身边的温柔，你永远看不到。阿碧虽是配角，在洋洋洒洒的天龙八部中仅有不长的篇幅，但感觉金庸极喜欢她。阿碧应该是极美好的女孩，连段誉都赞叹：想不到江南女子，一美至斯。美的女孩子很多，李莫愁也美，阿珂也美，郭芙也美，但这些女孩要么凶、要么蛮、要么傻，统统都要不得。阿碧却精致。她不像李莫愁这样粗声恶气，而是一口吴侬软语；她不像郭芙那样愚蠢，而是机智灵巧；她也不像阿珂那样没文化，一副太妹相，她唱的是唐宋词儿，住的是齐楚阁儿，连屋子的名字都叫“琴韵小筑”，那么文艺。她还特别能干，特别细心体贴，懂音韵，会做菜，所有见过阿碧的人都为之沉醉，然而只有一个人——她喜欢的慕容公子从来不在意。

慕容复对她的好处从来没有注意。天龙八部全书，他和阿碧就没什么完整的对话，几乎一句“你辛苦了”“多亏你了”都没有，连对视微笑都很少。我不知道慕容复的生活是什么样，但可以想象，阿碧做的菜，他多半是匆匆几口扒掉了；阿碧缝的衣服，他也多半是漫不经心地穿着，对阿碧的心，慕容复从来不知道，也没想过，他也不屑去想！但不管他有没有在意，她却始终如一。

《天龙八部》的结局，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结局：疯掉的慕容复在坟头被孩子们跪拜，阿碧含着眼泪分糖果。陪在慕容复身边的，唯有阿碧！真的很想和慕容复说：有一种幸福，是你的身边还有一个阿碧，她可能卑微、渺小，但她的爱却绝对值得珍惜！